图书馆里,田志清在上班。借书窗口递来一张纸条:《杨湘蓉长沙遇险记》志清往外看来,同时欣喜地唤道:
“郑洋!”
窗外,郑洋在和他问好。志清看到,这几年了,那撮胡子还保留在他的嘴唇上,扎着马裤。一件白色衬衣上套件灰色西服。志清说:“我打扫一下,准备下班。”
“我知道,你要下班了,才这阵来的。”
过一会儿,田志清走出,和郑洋朝宿舍走去,郑洋说:“上回我来过,你的同事告诉我,说你回常古城了。”
“是的,我和湘蓉一起去的。”郑洋有些激动地问道:
“杨湘蓉,她在哪个部门?”
“她在政府里做事,明天我休息,我们一起去她那里。”
“那好。这几年我俩在朝鲜那里拼呀杀的,她是不是把我郑洋给忘了?。”
此时,郑洋在自己的想象中,脸上有着傻傻的笑容。志清对他看去,一面嘿嘿地笑着。郑洋也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道:“你和杨湘琴结婚了,跟你一起来了院校?”看着志清不做声,郑洋又说,“你的脚,战斗里伤残了。你能不能把战斗过程告诉我?”
“我还用你的姓名,骗了她。”郑洋诧异地看着志清道:
“老同学,我想你把内容说的更清楚些。”
志清见郑洋站住了,他看着一边,在郑洋面前,回忆起了在朝鲜的那场战斗:
炮火猛烈,几天几夜没有离开战豪。一发炮弹落在了志清的身旁,当他醒来时,是在医院里,医生告诉他,躺在医院已经三个月了。他想起身,被护士制止道:
“别动,你脚受了重伤。”志清惊讶地问道:
“我脚受了重伤?今后能走路吗?”
“医生说能走路,但会有残疾。”
志清知道了自己的伤情,见到了医生,志清问道:
“医生,我什么时候可以下地走路?”医生说:
“过一段时间坐在轮椅上。现在还不能动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脚伤是个问题,再是你今后不能有后代了。”
“什么!”
志清惊骇起来。医生跟他解释着,一面在安慰他。待医生走后,志清哽咽道:
“湘琴,湘琴,怎么办?我怎么办?”
志清躺在病床上,他欲起身,却不能动,他脚被绑在了病床上,护士在制止他。忍不住泪扑簌地落下,在心里悲伤地唤道:湘琴,湘琴,我成了废人!我不能结婚了!
半年后,田志清坐在了轮椅上,医院的坪场上,有的战士也同他一样,坐在轮椅里,身后站着护士。志清看着他们在想:他们有对象吗?他们结了婚吗?他们是怎样看待自己伤残的?这些日子来,我想不到用什么办法去面对湘琴。她是我心中唯一喜欢的姑娘,她在常古城天天盼着我,等待我娶她,做我的新娘。这半年来,我想的最多的是离开他。多好的姑娘,她要和我结婚,但是,现在我已没有个人样了,结了婚,她失去了许多的幸福,我会背着一辈子的内疚,我娶她,是要她过得幸福,我现在成了废人,怎么能给她幸福?我必须成全她,让她是一个有儿有女的女人。
这些日子,志清忐忑不安他在决定这事怎么办?这几年了,湘琴在痴痴地等待。志清坐在病床上,拿着笔,不知道如何写?淌下的眼泪,让他无法动笔。将头埋在了信笺上。在心里提醒自己;如果我自私,会断送湘琴的幸福。那么,我如何写?用郑洋的口吻把我的经过告诉她,只能这样了。
志清给郑洋讲诉了这段过程,他抱住了郑洋颤抖地说:
“郑洋,我放不下她。从前,每回想到她,我会从心里笑出来。我喜欢她,像着了魔。想到她,我工作起来,多了一份热情。从前,我说,等常古城解放了,我会和她完婚。后来,我说,等从朝鲜回来了,我接她来长沙结婚,现在什么都不能了。她也遂了我的心愿,嫁到了葫芦镇,距离常古城有六七十里路。到那里,已是一名乡村教师,有了一个女儿。”志清离开郑洋的怀抱,双手握住了郑洋的手臂上说:“郑洋,我心里很难受。我很需要像你这么一个人;一个我信任的人,听听我的心里话,我内心的苦。”郑洋再抱住他道: